萬億養老市場的困局、破局與新局

 近日，聯合國宣布世界人口已達到80億，預計到本世紀80年代將超100億。在如此巨大的數字背后，是一個需引起各國重視的問題：隨著預期壽命增加，疊加生育率下降，全球人口老齡化正在加劇。

　在此大勢下，我國也不例外。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我國60歲以上人口在2020年底時已經超過2.6億人，占總人口比例超過了18%。而根據國際通行的標準，當一個地區60歲以上老人達到總人口的10%時，則被視為進入到了老齡化社會。從這個標準看，我國已步入老齡化社會。

　　不僅如此，從今年開始，1962-1975年連續14年出生高峰的人群也正進入老齡化。這意味著，后續十多年我國將迎來老齡化高峰，大約還有逾2億老年人的增量。

　　龐大的老年人群催生了巨大的銀發市場�！丁笆�四五”國家老齡事業發展和養老服務體系規劃》顯示，2021年我國銀發市場大概在10萬億元規模，且還在持續增長：我國老年人人均年消費年復合增速約9.4%，超過了一般行業的增長速度。按這樣的預期來計算，2025年，我國老年人人均消費為2.5萬元，到2030年則增至3.9萬元。

　　政策也在支持和助推這一趨勢。例如十九屆五中全會就首次將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上升為國家戰略，黨的二十大報告也強調要“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

　　基于此背景，一幅面向老年人的健康產業發展藍圖正在徐徐展開。

　　困局：超2.6億老年人背后，老齡化挑戰日趨嚴峻

　　面對超2.6億，且正在迅速增長的老年群體，老齡化帶來的挑戰日趨嚴峻。

　　一是從社會層面看，家庭養老負擔不斷加重，子女贍養老人的壓力也在不斷增加。根據中國統計年鑒顯示，2020年我國老年人口撫養比為17.8%，而上個世紀90年代該項數據比例不足9%。

　　這個數據意味著，以前1個老年人平均有11個人贍養，而現在1個老年人平均只有約6個人贍養，養老負擔加重。

　　二是從政府層面看，財政的負擔在增加。一直以來，政府是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的重要供款方，給付老年人口基本養老金，同時對居民繳費予以補助。

　　但據社科院于2019年4月發布的《中國養老金精算報告2019-2050》中的數據預測，我國基本養老金將會在2028年出現第一次赤字，并且赤字將繼續擴大，最終到2035年我國基本養老金的儲蓄會全部用盡。

　　另一方面，制度贍養率（意即：制度內領取養老金的人數與制度內交納養老保險費的人數之比）也不樂觀。上述精算報告顯示，2019年時，有接近2個繳費者贍養1個離退休者，而到了2050年時，則幾乎只有1個繳費者贍養1個離退休者。

　　三是在養老供給端，行業亂象叢生，且優質服務與產品稀缺。以養老機構為例，在老齡化的大勢下，我國養老機構迎來了飛速發展。民政部數據顯示，全國目前共有各類養老機構4.23萬個，床位429.1萬張，收住老年人214.6萬人。

　　而市場火熱的背面，卻是養老機構服務糾紛事例呈逐漸增多趨勢。北京、長沙、南昌等地近年皆有發生養老機構“跑路”事件，一些老人動輒數十萬元的養老錢被卷走，引起了社會的廣泛討論。

　　于是，為引導行業向良性發展，政策端頻頻發文。例如2021年9月，在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舉辦的有關《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新時代老齡工作的意見》的新聞發布會上，國家發展改革委社會發展司負責人郝福慶就表示，要培育服務品牌，打造一批創新力強、品質優良、標準規范的具有全國影響力的“為老服務優質品牌”，引導老齡產業集群發展。

　　可見，市場亟需新的解決方案。

　　破局：養老新模式的探索與實踐

　　面對養老這個萬億級市場大風口，眾多企業競相入局。

　　這里面，既包括了房地產企業、保險公司，也囊括了科技巨頭、創新企業等。以房企為例，就有萬科、保利、遠洋、綠城等逾30家企業在此布局。其中，萬科就曾先后嘗試了多種養老商業模式，包括推出以護理需求為主的樓盤和打造提供“自理、介護、介助”的一站式養老社區等。

　　除此之外，騰訊、阿里、美的、善診、淮景醫療、天與養老等科技巨頭或創新企業也從金融支付、智慧養老、智能硬件、養老機構等角度紛紛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不難發現，養老市場的競爭已越發激烈。但這也從側面表明，這個市場足夠大，加上較高的市場增速，行業天花板還將被持續抬高。

　　在這個發展過程中，有一個趨勢值得注意：盡管老齡化加速帶來了不小挑戰，但當下的老年人積蓄了大量的資金，他們具有不錯的消費能力；加上得益于現在的醫療條件和生活水平，人們的壽命延長，老年人擁有了更多生活與職業的可能性。

　　針對這一現象，泰康保險集團創始人、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陳東升有著獨到的思考和判斷，他在近期參加《楊瀾訪談錄-逐風者》中提到，“過去我們用工業化時代的方式來看待老齡化問題，有某種消極的看法。但實際上人類社會進入老齡化的狀態，是人類發展的必然趨勢。所以我覺得‘長壽時代’，比‘老齡化’更中性、更積極。我也提出‘長壽經濟’，其實老年人可以繼續創造價值”。

　　怎么理解？在陳東升看來，壽命延長使人們對于生命尺度的評價發生了變化，觀念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即過去人們認為40歲是中年人，60歲是老年人，但面對“人人百歲”的可能，現在60歲成了中年人，80歲才是老年人。從這個維度出發，生命周期的拉長，讓老年后的“長壽經濟”成為可能。

　　順此思路，泰康構建的養老社區就對養老形式進行了一次全新嘗試。

　　具體來說，作為我國的保險巨頭，泰康將壽險與養老社區進行了結合，通過“保險+醫養”的方式實現了醫療健康閉環。

　　如何做的？一方面，泰康全方位發力保險支付端，努力擴大客戶數量及業務規模；另一方面，則是推動實體服務端建設，打造一流的醫養社區，為客戶提供更優的解決方案。

　　同時，泰康通過閉環內支付方與服務方的聯動，實現整體效率和服務水平的提升，從而構建起競爭壁壘。

　　先來看支付端。在這一塊，泰康創新推出了“幸福有約”保險計劃，經過十年的迭代升級，該計劃圍繞長壽、健康、財富三大閉環，推出了“長壽有約、健康有約、財富有約、善壽有約”四大產品體系，實現了從個人到家庭到家族的全生命周期方案，現已累計銷售件數突破16萬。

　　產品如此受歡迎的背后，本質上是因為“幸福有約”是一個年金險產品附帶了其他服務，即是一種“養老籌資模式”，能夠讓人們在晚年時有足夠的資金“享老”。畢竟要享受更長的壽命，最重要的還是要有資金支持，而現在的退休金是難以進行支撐的，“幸福有約”正是解決了這一用戶痛點。

　　憑借專屬的保險產品“幸福有約”，再加上養老社區保證入住函的方式，泰康實現了保險客戶與養老服務的鏈接。不僅如此，泰康還通過整合一系列優質醫療健康資源不斷提升服務體驗，提供全面的健康管理解決方案，從而更好地服務更多的中高凈值客戶及其家庭。

　　另外，泰康還在2018年創新性地推出了HWP（健康財富規劃師），其是一支服務于中國高凈值人群及家庭全生命周期的職業化、專業化銷售隊伍。

　　作為一項全新的職業，泰康的HWP從銷售導向到客戶導向，從只賣保險到四位一體產品全銷售，從單純代理人轉為全能型職業經理人，HWP橫跨醫養、健康和財富管理三大領域，很好地實現了壽險、金融和實體服務的結合。

　　再來看服務端。在該板塊，泰康打造了泰康之家這一專注養老、護理、康復實體建設運營和創新服務的專業品牌。

　　泰康之家通過引入美國CCRC持續照護模式，對接中國特色醫養結合模式，從而構建高品質的連鎖醫養機構，其核心定位是深耕老年生命鏈產業，提供高品質的養老康復護理和醫療健康護理。

　　當然，模式之外，蘊含的內核和理念更為重要，正如陳東升在自己所著的《長壽時代》一書中所提到的：做養老社區，實際上是對人性的一種關照。即長壽社會一定是適老化社會。所謂適老，就是適合老年人居住，能滿足老年人的生命發展的需求。

　　為此，泰康之家的每個社區都致力于為居民提供“五位一體”生活方式（溫馨的家、開放的大學、優雅的活力中心、高品質的醫療保健中心、長輩精神和心靈的家園），倡導“活力養老、文化養老、健康養老、智慧養老”的養老理念。

　　以北京大學教授錢理群和夫人崔可忻為例，他們在泰康之家燕園居住了6年。錢理群教授表示自己的人生創作的最高峰就是在燕園�！耙驗榘炎约骸�關’到養老社區來，可以遠離應酬，靜下心來寫作�！�

　　又比如在老年人的自我發展上，社區也是全力支持。在燕園里，就有一個舞蹈班，它們提供專業的設備，吸引了很多老人參加。這讓曾經因為生活環境的限制沒有條件學習芭蕾等舞蹈的老人們，在這里重新擁有了實現“芭蕾夢”的機會。

　　陳東升以自己的母親為例，起初母親不愿搬進燕園，一是擔心社區住的都是文化人，讀書少的自己會給孩子丟臉；二是囿于中國傳統觀念，把長輩送進養老院，是否會被其他人認為孩子不孝順。后來當搬進燕園后，良好的醫療保障條件和生活方式，讓陳東升的母親也開始享受在此的生活。

　　正是在創新的理念和優質的服務下，泰康之家迎來穩健發展。截至目前，泰康已經在全國26個核心城市布局了泰康之家養老社區，規劃總地上建筑面積約395萬平方米，可容納約7.1萬名長輩。其中，北京燕園、上海申園、上海錦繡府、廣州粵園、武漢楚園、蘇州吳園、成都蜀園、杭州大清谷、南昌贛園、沈陽沈園、長沙湘園、廈門鷺園、南寧桂園等12地13家養老社區已投入運營，在住居民超過7000位。

　　此外，泰康也在大健康生態體系建設方面持續發力，比如打造五大醫學中心，建設康復、口腔、腦科三大�？企w系等。這些措施使得泰康大健康體系逐步完善，且實現了醫養康寧全面布局。

　　不難發現，泰康一只手握著支付端，另一只手握著服務端，實現了二者的有機結合（整合支付體系和醫療服務體系），為客戶提供了全面的健康管理和高質量的價值醫療服務。

　　除了深度融合內部資源，在對接外部生態方面，泰康也在持續發力。比如旗下泰康在線通過建立完善的醫療、藥房醫生服務網絡，實現保險支付延伸到實體服務，截止今年5月已覆蓋330個城市的2694家醫院、711家體檢機構、1639家齒科診所；藥房網絡已覆蓋DTP藥房470家、線下O2O藥品配送藥房5541家，OTC和處方藥品17000多種。

　　可以看到，泰康率先通過“保險+醫養”的創新模式，使保險撬動了整個健康生態體系，從而讓養老服務更好地落地。

　　另外，在“變革國人養老觀念”方面，泰康也做出了突破，不僅促使中國老年人改變對待生命的態度，也更加積極主動地面對老齡化所帶來的挑戰。

　　新局：長壽經濟來臨，更需長期主義

　　老齡化加速下，長壽經濟來臨，為入局者們帶來了更多市場想象空間。但也需清醒意識到，目前行業仍處在發展的初步階段。

　　在十四五的“規劃綱要”里，“完善養老服務體系”作為單獨設立的一個章節，重點提出推動養老事業和養老產業協同發展，健全基本養老服務體系，大力發展普惠型養老服務，支持家庭承擔養老功能，構建居家社區機構相協調、醫養康養相結合的養老服務體系。

　　可見，養老健康的難點很多也很雜。不過，挑戰即機遇，每一個痛點的解決都將帶來一個廣闊的市場機會。

　　在動脈網的觀察中，未來養老健康產業的發展趨勢大概有兩點：一是存量供給的適老升級，二是增量供給的創新型服務。

存量供給方面，適老化升級帶來的是養老質量的提升。例如讓老年人避免受到人身傷害，并增強老人居家生活的安全性和便利性，以及緩解老年人因生理機能變化導致的生活不適應等。這個方向中，醫療器械研發、醫療信息化、建筑設計類相關企業都將有不錯機會。

　　增量供給方面，創新型服務通過優化養老健康資源的匹配，能帶來市場新增量。例如一些創新企業通過分離支付方與需求方，讓孩子為長輩買健康險，從而重構了整個養老健康的交易模式，也大大提高了用戶健康管理的依從性。

　　在這個過程中，堅持創新與長期主義尤為重要。這是在于，當下養老健康市場仍有諸多挑戰和難點待解，只有通過創新才能更高效率地匹配整個健康生態的供需。

　　而長期主義的意義則是，養老健康事關生命健康安全和生活質量水平，它需要入局者理解和洞察老年群體的真實需求，也需要花足夠的耐心與精力提供適宜的服務，方能帶來更好的體驗和效果，并為社會帶來更多效益。

　　當然，長期主義的實現，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更要看落地的效果。從老年群體們的視角來觀察，能否讓他們更健康、更有尊嚴地享受老年生活是考驗入局企業是否做到這一點的價值參考標準。